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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里安·赛尔（Adrian Searle），杂志及报纸撰稿人。1996年开始在《卫报》做艺术评论，也从事艺术展览及活动的策划工作。2004年担任特纳奖评委，近期任伦敦皇家艺术学院的客座教授。以下是他对美国艺术家阿历克斯·卡茨（Alex Katz）的专访，令观众从作品细节中了解到卡茨绘画艺术的魅力。

阿德里安•塞尔(Adrian Searle)以下简称塞尔，阿历克斯·卡茨（Alex Katz）以下简称卡茨。

卡茨接受塞尔专访

塞尔 ：美国艺术家阿历克斯·卡茨（Alex Katz）用绘画来记录他周围的生活已经有六十多年了。他的作品总是被认为与波普艺术（Pop Art)有关，也和抽象表现主义艺术 (Abstract Expressionism)、色域绘画（Colorfield Painting)以及传统艺术密不可分。他的作品看上去既复杂又简单。

黑色帽子 2010

塞尔：这幅关于 “黑色帽子”的绘画中，我看到除了那些构成人物轮廓的曲线之外，在画面的下方有一个小的长方形。

卡茨： 在绘画创作的过程中我会去想什么画起来好看什么不好看，在画下这个长方形之后我感觉还挺好看的，就留下了。

塞尔：这个小长方形似乎也将这些流动的线条停滞了下来。通常笔触都是有着特殊意义的对吧？

卡茨：是的，笔触会给绘画带来能量，这些绘画中的笔触就为绘画带来了生命力。

黑色帽子 局部

塞尔：你说自己是个“用手臂作画的人”，能为我们展示下是怎么用手臂来作画的吗？

卡茨：例如在画这样一幅画的时候，我拿着画笔，然后这样画下来。

塞尔：你先画下来线条是吗？

卡茨：是的，我画的时候很自由，尽量让绘画的行为本身快于自己在当时的想法，有时候我的绘画都在线条里了。我的绘画中也可以看到手臂运动的轨迹。

塞尔：你在绘画中追求让平面化更加有趣，是吗？

卡茨：在五十年代那时候人们追求的是让绘画表面看起来更有冲击力，平面化也是这样的一种尝试，因为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之前的绘画大多都像印象主义（Impressionism）一样表面很柔和。

塞尔：你在绘画中描绘了你周围的生活和朋友，这是为什么呢？

卡茨：其实绘画是关乎创造的，很多艺术家都在寻找他人没有画过的东西，我觉得如果我从我周围的事物和朋友画起的话，就不会和任何人的绘画有重复的地方。

海洋下午 2007

海洋下午 （局部）

塞尔：我很喜欢这幅作品中你画的云。

卡茨：我不想以一种很无聊的方式来画云，于是在蓝天下用了黄色来代表柔和的光，这样的方式其实只是想画得有趣一些。从这些云到画面下方的船只其实中间有很多紧密的内容，看起来空旷但有很多丰富的小细节。

塞尔：我都能想象你抿着嘴认真画这些细节时候的样子。

卡茨：是的。在这些白色的船周围也可以看到一些白色的细节。

海鸥 2010

塞尔：在我之前来看展览的时候，有一幅作品深深的吸引了我，这幅海鸥作品中光影的效果，从海鸥上方的翅膀一直到下方的翅膀都运用得精湛巧妙，你是怎么做到的？

卡茨：我认为这是我的一幅完美之作。我为这幅作品构思了很多，其中一只翅膀要大于另一只，作品取材于一张照片，但却有着照片所不具有的感情。

海鸥局部

塞尔：在海鸥肚子上的灰色不仅代表了它羽毛的颜色，是不是还代表着阴影？

卡茨：这幅作品很有些迷惑人，让人无法着眼去看海鸥是在往上飞还是往下飞，肚子上的是阴影还是灰色的羽毛。我觉得这是我画的最好的作品之一。

采访中提到的早期作品

塞尔：这几幅作品是不是你在美术学院毕业之后创作的真正意义上属于自己的作品呢，是不是和学院派绘画毫无关联呢？

卡茨：是的，这些也是取材于照片画的。

塞尔：画的是你和你兄弟吗？

卡茨：不是，是我兄弟和他朋友在皇后区时。

塞尔：你那时画的手肘部分还有些问题。

卡茨：还有脚也有问题，可以说大多数部分都有问题。从一个视角去创作现代绘画很有问题，没有阴影，没有模特，没有视角，要画的很平面化。在学校的时候老师会给我们很多绘画的限制，当时我刚毕业想要摆脱这些规则。

塞尔：你画中的人物看起来可以永葆青春。

卡茨：绘画要呈现出的就是即时的一瞬间，要将这一瞬间变成永恒。在席勒的作品中也是如此，这是一件很有魔力的事。其实在音乐中将一瞬间永恒化很简单，而在绘画中想要将一瞬间永远凝固下来是很困难的。